已近中年的我,越来越喜欢这句话: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
喜欢那种如画意境,更喜欢那种人生境界。
去年12月,医院检查,突然发现原来的胰腺囊肿已长得很大了,有6公分之多,而两年前查出来的时候,还不到2公分。
男人普遍都相信不能动元气,所以他一直不愿开刀;我们也觉得就保守治疗吧,便一直服用各种药,两年中,见他也没有什么不舒服,所以就打心眼里没把它当成多个大事,于是,就这样一直拖了下来。
来到医院的时候,就被医生当头狠批了一通,先给我们举了谁谁谁的例子,说假如运气不好,那就后悔去吧,这么无知!那一刻,我的心里极为懊悔,泪水悄悄地流了出来。
做这种手术,医院的医术是精湛的,服务是周到的,足以令人放心。但是,这些并无法消除病人和家人也许命中注定该遭受的那些痛苦。
手术前3天,父亲一点食物都没有吃,全靠补营养水,因为必须把肠胃彻底洗干净,人一下子清瘦了许多,感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;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,人躺在推车里,身上插着好多个管子,见此情形,我的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,真切心痛、心痛!
伤病带来患者的痛,是显而易见的。术后的第一个夜里,父亲的嘴唇一直焦干,因为不允许喝水,所以只能靠不停地用湿棉球简单擦拭;由于身体极其虚弱,所以额头上一直冒虚汗,不到5分钟就需要擦一次;随着麻药功效的消失,伤口的疼痛随之而来。这些,也许并不是最难以忍受的,我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心里有些害怕,因为我偶尔离开一下,他也极不情愿,要么是喊我,要么是稍微咳一下,我知道,他是那么地希望我就一直站在身边。
患者的亲人们也是极痛的。医院的时候,就被那种从未想到过的情景给震惊了:从早7点到晚8点,排队等电梯上楼的队伍总是那么长,况且又不止一部电梯,但10来米的样子几乎总是不变,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、木然,哪里还有什么心情!每一层楼里几十张病床全是满的,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幸的人!
医院的夜晚感觉不只是漫长,更有些无情!我和其他的家人们一样,医院租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以陪夜,窄窄的楼层走道里,沿着墙面摆满了一张张床,每个上面都蜷卧着一个心事重重的可怜人,都连着一个遭遇不幸的家。这样的场面,在那明亮灯光和洁白墙面的映衬下,伴随着一阵强、一阵弱的呼噜声,也许算是一道另类的风景,然而,它却是那样的煞风景、寒人心!
这样的夜晚我无法入睡,于是就干脆站起来,眼睛痴痴地在那儿发呆。然而,我却看到了一个令自己更为伤感的家伙——那个挂在走道中间的电子钟!它机械地变换着数字,认真负责地工作着,它一言不发,根本不理会我,更丝毫不虑及我的心情!可,我又如何去责怪它的冷漠无情呢?
父亲是幸运的,结果是良性的,加上成功的手术,正在很好的恢复之中。可前两天,当看到关于倪泉兴教授的苦闷的报道后,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。倪教授就是父亲手术医院的终身教授,是中国胰腺外科专业化发展的领导者和开拓者之一,被大家称为胰腺癌诊疗的“大牛”,然而,他的爱人离世前,曾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:你救得活别人,为什么救不活我?这一直深深刺痛着他,因为是他亲手为爱人做的手术,可世事有时就是这样无情!
同病相怜,大家的心是相通的。清楚地记得,父亲术后第二天的下午,隔壁床上来了一位48岁的中年上海人,看得出他的家庭很幸福,两个正在上中学的儿子都很帅气,还有他的爱人和四位老人。那种爱、那种担心、那种期盼,每个家庭都一样,无需用语言表达。前段时间,听说他出院后出现了一点小情况,相信那个冰冷无情的电子钟能突发灵性,和我们一起把真诚的祝福带给他,愿他平安吉祥!
人生不如意,十之八九。生老病死,挫折失败,委屈无耐,真爱不再,突遭不幸,等等,不一而足。
经此一遭,细细想来,人活着,就是一种心情、一番希望、一份期待。无论是好还是坏,无论顺心还是烦心,无论快乐还是痛苦,都能想开一些、坚强一些、健康一些,善待自己、善待家人、善待自己所爱的人和所有爱自己的人,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始终处于那个美好境地——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
本文刊载于年5月12日《新华日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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